限电限产下供应链的“众生相”
我们了解到,本次限电限产主要冲击到江苏、浙江、广东等沿海制造业大省,各地政策不一,细化到城镇后也都不相同,在我们看来,限电限产的程度应该是据当地的供电压力而定。不巧的是,由于海外疫情的冲击,许多海外订单都放弃了东南亚地区的工厂转向国内。许多品牌也向格物直言他们在最近半年时间拿到了许多海外市场的订单,增量明显。那么产能拉满耗电过多也是当然的了。本来订单量增长应该是件好事,可是限电限产的措施一出来,工厂面临的就不是订单带来的收益而是无法按时交付的恐慌。那么这次限电限产对电子烟供应链的影响是怎样的呢?比较典型的是某自有工厂的品牌的相关负责人表示,其位于深圳的工厂仅受限了三天,只需要在受限的三天临时调整夜班就可以了,且目前尚未收到更进一步限电限产的通知。
他补充道,基克纳在建立产业园时就提出了”精业、绿色、智能“三个关键词,一方面是建立有多家分厂,可以良好的分配产能,;一方面是从基础制造向绿色制造迈进,其中就包括了新能源设施的建设。
当然也有受限电政策影响较大的品牌。低温本草品牌乐美董事长王总表示,尽管乐美的工厂在建立之初就对停电限电风险做了预案并铺设了太阳能设备,但是乐美目前的压力也是存在的,并且已经有了在南部地区新开二厂以规避限电措施的想法。王总补充道,限电错峰措施最大的影响就在于自动化生产中不能停止作业的设备,比如烟弹的灌装机与高速贴标机,如果停止的话,在生产线上的产品会直接报废。自有工厂的品牌ELK麋鹿的负责人江总则表示品牌的组装厂受限电影响不大,但是其所有的电池厂却处于开二停五的情况,甚至在开工日产能拉满的情况下,也只能大概保有正常状态下30%的产能。这是为什么呢?这就得从供应链的角度去看,有的工厂是组装厂,将已生产好的零部件运送到组装厂后进行组装,这一类工厂以人工为主,耗电量低,而且班次灵活。江总补充道,生产部件的工厂基本是全自动或半自动化,每天都有白班与夜班两个班次全速运转,假设用电受限需要错峰开工,那么损失的班次数量远超组装厂,而且自动化生产线的耗电量也相对较高。也就是说,无论是开二休五或是开三休四等限电限产的措施,真正影响工厂产能的是班次次数。以开二休五为例,像组装厂这样以白班为主、可以将产能在准许生产期间拉满的工厂,正常情况一周有6个班次,限产后则分早晚两班也能保留4个班次,产能受限就不大;而自动化的工厂需要全天候作业,每休一天就损失两个班次,正常一周有12个班次,错峰用电就直接损失了一半,限产后损失的产能就更多了。江总还从另一个角度表达了对限电限产对供应链的冲击:“品牌作为组装厂是需要供应链拿出物料来组装的,供应链产能损失的话,组装厂拿不到物料也装不出东西来。”可能有的人会说,既然限电的话可以自己装发电机啊,或者太阳能之类的新能源。对此某品牌表示,一般的柴油发电机本身就价格不菲,其使用的柴油燃料同样是成本较高的能源;至于新能源供电,则是稳定性太差。江总也认为,发电机受限于规格,是无法带动五金、塑胶等能耗高的环节的。因此,无论是哪一种都不能满足工厂的正常需求而只能用作备选。就像咱们日常接触的太阳能热水器,一到阴雨天气或是冬天日照不足的时候,我们洗澡都必须换成电热水器或者煤气烧水。新能源在日常生活中都不能很好地满足需求,遑论在工业生产中了。如果只是产能的暂时性下降,品牌咬咬牙依靠存货也能坚持一段时间。但事实上对产业链影响更大可能是工人的流动。某不愿署名的品牌负责人告诉格物,他的工厂设立在限电限产的重灾区,目前处于开五休二的情况,据他估计,未来一段时间产能可能会下降到原有的10%。他表示,之所以会如此严重是因为工人的流动性。工厂工人的工作并不稳定,收入很大一部分依靠的是增加工时来赚加班费。限产政策直接减少了工人的工作时间即减少了工人在相应地区工作的收入,不需要多久,工人就会直接转向其他限产不严重的地区。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好转的话,不幸处于限电限产“重灾区”的企业工厂很快就会面临无人可用、没人开工的情况。某位工厂老板向格物直言:“中秋刚放完小长假,国庆回来就可以放年假了,只能亏几个月租金先撑着,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供应链受影响后的蝴蝶效应
供应链影响的不只是工厂,而是整个行业。格物收到消息,受限电限产后,上游供应链的物料全线涨价,某品牌表示,电子烟工业中常用的五金、塑料、电池与咪头等物料成本上涨了50%左右。这就导致库存耗尽后,品牌的生产成本要比以往高20%~30%。
关注供应链的朋友应该知道,大宗商品、物料等涨价不是最近的事情了。疫情带来的订单促成了国内制造业这半年来的”火热“,伴随着的是大宗商品的不断涨价。而杨总认为,在价值规律的作用下,物料价格早晚会回归正常。也就是说,物料涨价应该只是一段时间的现象。但是这样的成本上升是品牌在不更改零售价的情况下是无法覆盖的,但是国内的零售价谁能动呢?一方面有微商环伺,低价抢市场;一方面各品牌在增量停滞的情况下内卷竞争,所以零售价很可能是动不了的,那就只能在中间环节让利。问题是,谁来出让这部分呢?乐美的王总表示,从原则上说,作为良心企业只能尽量去配合理解国家政策,尽量从品牌方来让利消费者。他补充道:“国内的电子烟企业一方面面对政策不明朗的压力,一方面也拥有相当数量的国外客户的订单。所以(电子烟企业)大部分的重心还是放在国外,把产品卖出去,面对国内消费者只能让利。”然而重心转向国外是有一定体量的品牌才有的出路,某品牌老板就认为,短时间的提高经销商的提货价和缺货都是不可避免的。品牌的工厂有相当部分是组装厂,组装厂属于轻资产运营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在前期不需要大量的投入,只需要工人和物料就能把产能拉满。而此次限电限产中受影响最大的就是物料产能下降和工人流动,没有完整布局供应链的组装厂自然首当其冲。对此,基克纳的杨总认为,市场上技术含量不足的同质化产品会因为过于依赖供应链的资源支撑,现在下游供应链红利已过,利润率无法保障而逐步退出市场,但是整个供应链的资源分配也会更为理性。同时,动力不足的小规模企业也会逐渐让步于资源整合能力强,应急预案完整的企业。换句话说,这次限电限产实际上加快了行业的洗牌速度,以外部因素强行整合了行业资源,对于各品牌来说,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咱们回到限电限产本身来看,这项政策重点“照顾”的高耗能企业,那么电子烟行业是无故背锅还是理应受限呢?






